我一直想亲眼看看美国的医学,到了1951年才实现这一愿望。那时我已经三十九岁了。尽管到了这样的年龄,但在留学的一年中,我甚至产生过错觉,认为自己每天都好像在长个子似的,同时还深感到智力在不断发展。在世人看来,也许这是一个晚到的智力青春。
美国的医疗水平超出了我的想象,比日本先进了半个世纪。
日本医生的临床能力是很差的,但他们却要挑选患者。我也是其中之一。当我想到这一点时,就觉得羞愧得抬不起头来。这个不懂,那个不会,我在留学期间出尽了洋相。
在艾姆里大学留学时,我常常请求内科教授贝尔?比森让我从早上七时到晚上九时一直跟随着他。然后,我常常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工作至深夜,把白天的见闻都整理出来,一直工作到健康的极限。为了不浪费时间,我舍不得吃饭,也舍不得睡觉。
在同美国医学接触之后,我心里就明白,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临床医生,就要一切从头做起。否则,我不知道人生的路标在哪里。
我当时的心情是:“在美国学到的东西,不能只作为个人的就算完了。它关系到整个日本的医疗。”回国以后,我的这种心情变得更加强烈了。因为与其说是我个人关心的事,不如说这是我近于使命的想法。我想让医院尽快地学习美国的长处,不断地向圣路加国际医院提出新的建议。
“你总说美国、美国的,办得到吗?”
尽管同事们在背后这样议论,但我仍不动摇。当时的院长桥本宽敏暗中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对此,至今我对他仍然充满着感激之情。
为了提高日本医生的临床能力,必须重新研究医生的培训工作,这是我从那时起就提出的观点,至今我仍没有改变这一想法。
学院教育自不待言,所谓好的临床医生不如说是在大学毕业以后,在不断积累临床经验中成长起来的。我从年轻时起之所以成为一个较好的医生,完全受益于许多患者。就患者的死亡而言,我曾经历了四千多人的临终现场。从患者临终的最后场面,最能看出临床医生的真正价值,甚至可以说,在一位优秀医生的照料下,患者能够安详地死去。
这种本事在大学的课本里是学不到的,只能在临床这个现场才能体会到。我想把圣路加国际医院办成日本一流的教育医院。我的这种热情,直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