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突然冷了起来。
夜里洗了澡,觉得冷。是那种透彻骨血的寒。
翻箱倒柜地寻找外套。终于找到了。白色的,袖子和领口却是阴郁的蓝。让人绝望,而又欲罢不能。
这件外套是他没有带走的。或者说是在分手时我厚着脸皮要的。也许我是有恋物情结吧。但这件外套的确陪我一起笑过,哭过,也绝望过。它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是无法割舍的。初次见面,他便是穿的这件外套。在11月的严寒里,他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披在我瑟瑟发抖的身上,自己只穿了件无袖的T恤。自以为不是做作的人,却还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相恋以后,我“无理”地霸占了这件外套。开始穿着他的外套和牛仔裤招摇过市,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他的女人。我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子。
衣服是大了,长的可以当连衣裙,袖子也是挽了好几圈。可我脸上的幸福神色让我整个冬天都是美丽的。
终于还是走到了头。在这座亚热带的城市,春天快到的时候,我已经穿不了这件外套了。想想也不该有什么留恋。在他离开时,我的精神几近崩溃。披着这件外套,撑着虚弱的身子满大街找他。最终支撑不住,晕倒在路边。我以为,有了这样凄凉的记忆,我可以恨他。可我没想到自己竟是这样的卑微,连恨的力气都没有。
终于还是散了。走过严寒,却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各奔东西。是可悲的吧。
在这个夏天到来的时候,我爱上了白色的衣服。一种近乎痴狂的爱恋。我不知道是不是他说过喜欢白色。都说爱穿白衣服的人会比较自恋,而我却觉得所谓自恋其实是绝望,因为爱不到最想爱的人,所以就疯狂地爱自己。
看着镜中的自己,套在这件肥大的外套里,显得是那么瘦小、那么单薄。有液体从苍白的脸庞滑过。我不承认那是眼泪。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件外套洗了那么多遍还会有他的味道。也许是因为想念。
看着自己干燥得开始起皮的嘴唇。我害怕自己会因寂寞而窒息。
也许还会有女人穿着他的外套招摇过市。还是那绝望的白色吗?或者不会再是了。而我的爱情已经在他离开后枯萎了。只剩下扔掉那些残枝败叶的回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