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回来了，炉子我刚刚加了块煤。妈妈，贾老师给你打电话了吗？”

她一改往日的欢快的语调，低沉着的语气让我也紧张了起来：“没有呀，贾老师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呀？”

“我的小本作业错题了，得了良，老师说要‘请’家长。”

“哦，知道了。那你抓紧时间忙你的吧。你呀，沉下心来，做事的时候得用心才行，别那么燥……”

“知道了……”语气还是低沉的，一丝灰溜溜，鲜见。

她告诉我学校里快开家长会了，正盼着……

回到家时，她还在练琴，我去做饭，听得出她这次练琴比以往用心，感觉不错。老公回来了，家里气氛一下热闹起来了，她总得要出来说上一番话。听她弹老柴的六月——船歌，我提醒她，不要弹的太硬气了。

收摊了，她跑出来，眉飞色舞的，摇头晃脑的，边比划边说：“虽然我的语文作业遇到了一个小小的弯，但是我的钢琴作业却是那么……尤其是《船歌》那段，哎呀，那简直太……”

太形象了，作业出错了，是个小小的错，用手划了个小小的弯；钢琴弹得好，连哼唱带双手“弹奏”，节奏恰到好处，弹到精彩处，一个手臂高高举起，和那个小小的弯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这个情绪的转变也太快了吧，我的心也跟着一下子轻松了，想不笑都不行了。又接着凑过来，说：“妈妈告诉你吧，我最怕的就是找家长了。”

“为什么怕找家长呀？”

“要是找家长后，你回来还不得揍死我呀。”

“我干嘛要揍死你呀，生你养你到大容易吗？！”

“那你再把我打残了？”

“我干嘛要把你打残了呀，现在你好好的，养你就够不容易的了，你残了，我更养不起了，你放心，我才不那么傻呢；但我还是希望你做事沉稳一点，像人家YLF那样。”

贾老师罚她：把这一课的作业重新抄一遍，重做一遍。九点之前做完了作业，约着爸爸下几盘五子棋，说是心情不好，要放松放松，找个平衡。结果战绩还不错。

写到这儿，突然疑惑起来：虽然知道这个“揍死什么”的是班里同学们聊天常说的话，她这样说到底是怕贾老师还是怕我呢？心虚……又细想，平日里一贯对她做事的过程要求甚严，比如练琴，学校作业、书写等，但结果反而不是那么看重了。这点想她应该是知道我的。想起上次《磕着了》的她，我觉得还是被贾老师的责怪和被同学们知晓她的被老师批更有威慑力量，这让她整日里“高高在上的心”可怎么受得了！这不期中刚过，人家又接连有几个好消息：什么小测试全班第一呀，什么比某某人考的分高呀……

这个“灰溜溜”的情绪，得有才行，可惜，这一回，太短暂了！希望她看了，不要再说我咒她，呵呵，我是为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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